ldquo婆婆,你不帮我带孩子,就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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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｜叁个大叔

上期精彩内容：

临近结婚才发现，婆婆竟然还有个6岁的女儿，婆家打着什么如意算盘，我又该如何应对……错过的小伙伴，可以点击查看：“我身体不好，6岁的小姑子你得当亲女儿养”，“想坑我，没门儿”我一巴掌甩过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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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，赵秀还坐在客厅眼巴巴地等儿子郭俊。儿媳李玲的房间里传来骂声，她正在辅导孩子做作业，激动得直拍桌瞪眼。赵秀好不容易盼得郭俊回来，他却喝得醉醺醺的，站都站不稳。赵秀赶紧上前扶他，嘴里数落道：“怎么又喝醉了？你上个月才喝得胃出血，这是不要命了？”郭俊疲惫地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，赵秀去浴室拧了温毛巾出来给他擦脸擦手。李玲出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，气得吼道：“喝喝喝，你天天喝成这样，家还要不要了？孩子期中考试名次下滑了十几名，你管不管？”郭俊捂着头，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转了转，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。赵秀心里刚想着要糟，李玲已经冲去浴室接了一盆冷水出来，兜头朝郭俊泼了下去。大冷的天，郭俊浑身一个哆嗦惊醒，气得脸色铁青，两人轰轰烈烈地吵起来。李玲又跳又哭，历数她的委屈，既要挣钱又要管娃，两头煎熬。郭俊也委屈，说他在外头点头哈腰当孙子，还不是为了让一家子过得好一些？难道他愿意拼命喝酒拿命换钱？他在外头看客户和领导的脸色，回家还要被糟践，还给不给活路了？赵秀劝了这个又劝那个，好不容易将他们都安抚好，已经是凌晨了，她憋在喉咙口的话竟没有机会说出来。第二天一早，赵秀像往常一样做好早餐，小米粥、摊鸡蛋饼、自己做的红油豇豆和酱菜，郭俊一家三口吃得很香。赵秀看他们心情似乎不错，赶紧将自己酝酿了一夜的话说出来：“小俊，玲玲，我寻思着妞妞上三年级了，你们应该能自己搞定孩子，我打算回老家去。”郭俊和李玲愣了一下，郭俊刚想说话，李玲突然捂着嘴冲进厕所干呕。赵秀惊疑不定，郭俊苦笑着说：“妈，玲玲怀孕了。”赵秀头皮一炸，似乎有一股颤栗顺着她的后脑勺窜遍四肢百骸，让她一口气提不上来，胸腔里闷得好像要爆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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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秀进城前，在老家开了一家小卖部，吃穿不愁，小日子过得挺滋润。李玲怀孕后，她就进城照顾儿媳，后来又带孙女，还承包了所有家务。她本以为到李玲出月子就好了，可出了月子李玲还是不让她走。郭俊也来求她，说他们第一次当父母没经验，让她多留一阵搭把手。赵秀只得忍痛关了小卖部，也断绝了自己的经济来源。家里是李玲管钱，平日里要买什么都是她自己操心，从不让赵秀经手钱。虽说在儿子家不缺吃穿，但总归不如自己手里头攥着钱自在。赵秀连添一条新内裤都得精打细算，心里觉得挺没劲儿的。这事她跟儿子隐晦地提过，结果换来儿子儿媳一顿吵架。那些天李玲的脸都是阴沉沉的，好像有人欠了她几百万。赵秀再傻也不至于看不出儿媳是在生气，她从此更加小心翼翼，只盼着孙女长大，好回自己家去。那时赵秀每晚都要给老郭打电话絮絮叨叨发泄一通。老郭每个月三千块退休金，刚开始会时不时给她打点零花钱，耐心安慰她。后来他就渐渐变得不耐烦，不给钱，甚至经常不接电话。赵秀提过几次想回老家，儿子儿媳都说孩子上学得有人接送，她还不能走。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孙女上三年级，偏偏儿媳又怀上二胎。一想到这样没日没夜地带孩子、做家务的日子又要来一遍，赵秀就觉得脑门上的青筋突突乱蹦。她已经六十岁了，不年轻了。更重要的是，她的老姐妹曾多次提醒她要盯紧点老郭，据说老郭跳广场舞时认识了一个五十出头的寡妇，两人打得火热，经常出双入对。赵秀想回家。再不回去，她的家就保不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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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郭的事，赵秀没跟儿子儿媳提。她只是说她累了，想休息。李玲板着脸甩门而去，郭俊苦笑着求赵秀，再帮他们一回。赵秀犹豫了片刻，还是摇头。郭俊讶异地瞥了她一眼。以往只要他开口，母亲再难都不会拒绝。郭俊有些失望，尴尬地搓着手说：“那行吧，周末我送你回去。”赵秀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，觉得不忍心，差点就妥协了。但她强迫自己硬下心肠，紧闭嘴巴不再开口。当晚，郭俊和李玲又吵架了。这次他们吵得挺凶，李玲骂郭俊没本事，要不是他挣不来大钱，她也不用受这窝囊气。郭俊刚开始还忍着，后来也反唇相讥：“要不是你虚荣心重，非得买学区房，咱们至于活得这么累吗？”这句话就像捅了马蜂窝，李玲瞬间炸了，她跳起来挠花了郭俊的脸：“我买学区房是为了我自己享受吗？我是为了孩子！咱女儿哪点比别人差？难道就因为她爹妈没本事，她就不配读好学校吗？”郭俊颓然叹息：“你不就是嫌读民办学校掉价儿吗？每个月房贷车贷都压在我身上，孩子还得上这样那样的补习班，我睁开眼就感觉全是账单在我眼前晃，我也很累！”李玲不甘示弱：“我跟你一样在外头拼命挣钱，我还得管孩子！你要是真觉得累，觉得养不起孩子，为什么要让我怀二胎？”“你当时也没拒绝啊！是谁一直嚷嚷给闺女添个伴儿她才不会孤单？”李玲羞恼地尖叫，两人吵得更厉害。李玲发狠道：“我们这么困难的时候你妈都不愿意帮忙，以后也别指望我给她养老！”赵秀在隔壁房里，把他们的争执听得一清二楚。她心里明白，那两人本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。女人总是为难女人，李玲怎么不去跟老郭说不带孙子就不给他养老？凭什么只盯着婆婆出力？婆婆上辈子欠她的？要是郭俊也跟岳父母说不带孩子就不给养老，李玲还不得把房顶给掀了？！赵秀幽怨了一阵，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。她不是不知道小两口过得不容易，好像谁都没有错，人人都有自己的委屈，人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。就连孙女也承载了父母无尽的期望，嗷嗷哭着辗转在各个培训班里。现在的人啊，怎么男女老少都活得这么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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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郭俊脸色憔悴地再次请求赵秀帮帮他们，孩子来了是缘分，他想留下这个孩子。赵秀长叹一声：“你们连一个孩子都顾不过来，怎么就敢要两个？”郭俊愣神：“妈，两个孩子不好吗？别人当奶奶巴不得多子多孙呢！”赵秀苦笑。孩子这玩意，谁带谁知道累。催生的往往不带娃，带娃的不敢催生。赵秀说，她要回老家一趟，具体怎么决定，到时候再说。郭俊看她脸色冷峻，也不敢逼得太紧，只好答应。周末那天，赵秀没让儿子送她，她也没跟老郭通气，自个儿乘坐巴士回老家。到家时正好是夜晚七点多，小城的广场上灯火影影绰绰，人们三五成群跟着音乐跳舞。赵秀在广场上溜达了一圈，终于看到老郭跟一个女人勾肩搂腰，几乎脸贴着脸在跳舞。老郭看着那女人时，眉梢眼角都是笑。赵秀在一旁看得眼睛发酸，喉头发紧，难受得好像被人掐住了五脏六腑。她在城里辛辛苦苦带孙女，老郭却在老家浪里浪气。她很想冲过去扒拉开这对狗男女，但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样做，她觉得丢人。九点时老郭回来，进屋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赵秀时，他吓得一哆嗦：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他问话时，心虚得眼神乱飘，根本不敢跟赵秀对视。赵秀仔细盯着他，不放过他表情的一丝一毫变化：“你去哪了？”老郭支支吾吾，说自己在家待着无聊，就出去随便走走。赵秀没说什么，洗漱后准备上床睡觉。老郭有些焦躁不安，问她到底为啥突然跑回来。赵秀窝了一个晚上的火终于被他的话逼得爆发了：“怎么的？我回自己家还得跟你打报告，得你批准才能回来？”老郭赶紧摇手说他不是那个意思。赵秀闭眼平息了一下情绪才说：“儿媳又怀孕了，我不想再带孩子，就跑回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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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郭先是惊喜，随即惊愕得瞪大眼睛：“为什么？咱家就缺个孙子，她怀孕是大好事啊！”赵秀冷嗤一声：“是你老郭家缺孙子，我不缺。”老郭急切地一把攥住她的肩说：“怎么说这么生分的话？咱们不就是一家人嘛！”赵秀不想搭理他，用力掀开他，自个儿倒下睡了。她一贯好脾气，老郭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一头雾水，还以为她是在儿子家受了气才跑回来。过了两天，老郭看赵秀是真打算留下了，生拉硬拽着她一起进城找儿子。当着二老的面，李玲明确说了，要是没人帮忙带孩子，这个孩子她是不可能生下来的。郭俊和老郭都眼巴巴地看着赵秀，让她再帮忙一次。赵秀想着这些年在儿子家，过的日子绝对算不上舒心。她心疼小两口上班累，帮忙带孩子做家务，把家里收拾得窗明几净，让他们下班回来有热饭热菜吃。小两口却没心疼过她，即使休假在家也等着她忙活，好像她是不会累的机器人。而老郭一门心思巴望着儿媳多生一个孙子，认为她作为奶奶就有义务有责任帮忙带孩子，却从没体谅过她的难处，还背着她跟其他女人勾缠。看赵秀不松口，李玲绷着脸，郭俊的神色间隐含幽怨。老郭更是气急吼道：“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？问你啥也不吭声，一把年纪还矫情上了？家里多添个孩子是好事，你怎么还跟着添乱？”他的疾言厉色把赵秀心里的委屈全都逼了出来，她气得眼泪直流：“我欠你们的了？凭什么就非得我再带一个孩子？我带了妞妞九年，得过你们一句好话吗？反正二胎我是不管了，你们乐意生便生，养不起、顾不来就别生，没人逼着你们生！谁想要孙子谁就带，孙子又不跟我姓，凭什么老逼我带！”她又看着郭俊说：“你们这么辛苦，就是想要的太多，没那么大屁股偏要穿那么大的裤衩！孩子没学区房读书就没出息了？不买房买车你们就活不下去了？吃穿用度不追求名牌和档次就跌份儿了？你们能耐不大，野心倒不小！”“我连儿子都指望不上，难道还能指望儿媳和孙子孙女给我养老吗？我出力带孩子，你们腾出时间挣钱自己花，我连保姆都不如！你们要是真生孙子，我就想看看将来孙子孙媳也同样待你们，你们是什么心情？我在这头苦熬，老头儿还有闲心思在老家勾勾搭搭，合着都欺负我是傻子！”她这么噼里啪啦一顿骂下来，另外三个人都脸色发青，老郭更是浑身僵硬，又羞又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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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秀骂完一通便拉开门出去，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，就是觉得很委屈、很难受。年轻时她照顾家庭、拉扯孩子、伺候老人，本以为熬到老了能享清福了，没想到又被绑着带孙女，还被威胁着不带孩子就不给养老。她这些年从没为自己活过一天，恍惚着就过了大半辈子。她不想再被人安排着做这做那，她也想自私一回。赵秀坐在江边的围栏上想一阵哭一阵，哭得酣畅淋漓、浑然忘我。她半辈子的心酸，无人能懂，也无人在乎，终究只能交付给夜色中的江水。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有人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劝她别冲动，有话好好说。赵秀扭头时才发现身后竟然簇拥着一群陌生人，他们都担忧地看着她，七嘴八舌地劝解她。似乎只要她一动，他们就会扑上来拽住她。赵秀目瞪口呆，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哭得声嘶力竭时被人围观了。这些人估计是担心她一时想不开，吧嗒一下就往江里跳了。她羞臊得撑起身，努力想从围栏上下来，就在这时，郭俊领着老郭一路哭喊着冲过来，郭俊一把抱住她的腿哭道：“妈，妈，是我们错了，你别冲动。”老郭也眼眶发红，臊眉耷眼地在一旁保证会跟那寡妇断了。众目睽睽之下，赵秀没好意思说自己不是想寻死，都是误会。当夜，儿子儿媳和老郭都向赵秀道歉，各自反省并忏悔。第二天，他们医院，挂了一个心理医生的号。赵秀被诊断患有轻度抑郁症。医生说，他有好几个患者跟赵秀的情况类似，都是进城带孙子孙女却没有得到理解和善待的老人。背井离乡、寄人篱下、远离老伴的孤单……多少难言的苦楚都只能自己咽下。赵秀听得心里又酸又涩，原来还有那么多老姐妹跟她一样受着煎熬。就因为她们的身份是女人、是婆婆、是奶奶，就得为一个家庭卖力气至生命的最后一刻，不然就会被责怪、被记恨、被道德绑架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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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秀还是在儿子家住，儿子和老郭都不放心让她离开，非得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。他们说，要是赵秀不在，这个家就散了。李玲对赵秀的态度好多了，起码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边使唤她，一边还端着理直气壮的姿态。放假时，小两口也自觉地承担起家庭责任，接管孩子做家务，让她歇会儿。老郭也进了城住进儿子家，他想要孙子，李玲也愿意生，照顾小孙子的义务就落在了他身上。曾经懒得油瓶子倒了都不愿意扶、口口声声不懂怎么带孩子的男人，慢慢学会了拖地做饭、照顾小婴儿。一场狗血误会，却有了意外收获。赵秀乍然闲下来挺不习惯的，她不懂抑郁症是什么病，一度以为自己大限将至，家里人才这么优待她。过了一年多还活蹦乱跳的，她才知道自己没啥大问题。她本就是闲不下来的人，主动帮着侍弄小孙子，接送大孙女。家人的态度变了，有活儿一起干，也不再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讨债嘴脸来勒索她。赵秀也想通了，女人啊，日子不都这样过？拉扯小的，送走老的，还有余力时帮着带小辈，一不小心就把一辈子过完了。如今有了家人的理解和体谅，她不觉得日子难熬了。就像一捧柴火，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燃烧，光亮随时会被风扑灭。一家人凑一块儿燃烧，光和热让她心里热乎乎的，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。end

作者：叁个大叔：三个老媒体人跟大家聊聊感情的事。唯一shanyuez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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